2020年5月21日上午，山东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长风论坛（鳌山006期）之“中国青铜时代政治经济——来自供应端视角的研究”讲座顺利举办。本次讲座由美国纽约大学古代世界研究所Roderick Campbell教授主讲，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方辉教授主持。

讲座伊始，Roderick Campbell教授介绍了近些年美国人类学早期国家经济模型和中国青铜时代政治经济模式的研究成果，由此引出本次讲座的主题——供应端视角下中国青铜时代的政治经济。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中国青铜时代的经济模式是一种复杂整体供应（complex polity provisioning)，即多标量、可按环节划分、整体的供应。Roderick Campbell教授按年代对中原地区青铜时代的经济政治进行了简单分析。

首先，Roderick Campbell教授介绍了2003年刘莉老师和陈星灿老师对二里头时期政治经济模式的研究结果，并对其中央化、高强度控制及村庄自产自足的消费模式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根据二里头、灰嘴和南洼遗址的研究成果，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二里头威望产品的供应模式应是多元化的，精英产品（白陶）和非精英产品（石铲）都存在为了交换而进行生产的证据，同时相比于纵向分配，横向交换分配的证据更加充分。在对二里岗时期的铸铜、制陶和骨器作坊进行初步分析后，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这一时期的生产不存在中央性质，各种手工业生产具有专业化特点，并且在郑州商城内，日常用品没有发现大规模中央生产或分配的证据。二里岗时期的专业化生产、横向交换和商业化程度在二里头的时期基础上进一步发展。

到了晚商时期，经济生产有了极大的发展。从生产端来看，安阳殷墟遗址的手工业生产规模扩大，但不存在中央化的趋势，不同的手工业可能由不同族邑所控制。通过对安阳铁三路遗址制骨作坊的研究，Roderick Campbell教授推算当时铁三路制骨作坊生产的骨笄可达数百万件，这可能也得益于当时工具的进步如铜锯和资源集中分配形成的经济优势；并且这一时期制骨作坊与二里头和二里岗时期相比，不同之处主要在于集中生产高附加值物品。根据卜辞的记载，商代政体税可分为差役和纳两种，其中差役包括农业、战争和建设，纳则包括家畜、手工艺品和其他一些非散状物。谷物不是直接“取”、“乞”、“来”、“以”、“入/纳”，而是“登”（徵）人种田”，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商政体的谷物供应应该是通过王田上的人役劳动，而不是直接的贡纳，另外诸侯等精英团体应有属于自己的田地，结合这一时期的人口预算，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其他人应该需要通过市场系统来获取粮食。根据甲骨文对家畜供应的记载，都是牛、羊、狗的直接“取”、“乞”、“以”、“来”、“登/供”等，并参考对牛和羊死亡年龄和性别的动物考古研究，说明用于占卜的牛和羊来自安阳以外的其他地方。相较于谷物供应，商王参与或管理家畜的证据不多，属于直接供应。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大邑商的谷物、家畜、日用品及威望品，除了分享、分配、赏赐和自产等供应方式之外，应该都存在市场流通的获取渠道。同时期的村落遗址荥阳关帝庙也表现出相应迹象。在生产与交换端方面，通过对该遗址牛、猪和狗的年龄结构及性别分析，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该遗址牛与猪主要用于交换；而陶窑、生产工具及垃圾堆积等遗迹遗物的发现则证明该遗址的居民可能专门从事陶器制造。在消费端方面，该遗址发现了长途交换的钱贝，大邑商的骨笄和铜锯，区域交换得到的石器以及当地交换得到的蚌器和骨器。总的来看，关帝庙经济具有专业性和整合性的特点，并且已存在市场系统。

讲座末尾，Roderick Campbell教授认为，从现有的国家理论和考古证据来看，中原地区青铜时代政治经济中央化证据不充分，而更多体现的是横向交换，经济权利多元化和商业化程度较高。

最后，Roderick Campbell教授与参会师生进行了交流互动，就这一时期相关的政治经济问题进行了热烈地探讨。方辉院长对本次讲座进行了简单的总结，并向Roderick Campbell教授的精心准备和慷慨分享表示感谢。据方辉教授介绍，Roderick Campbell教授主要从事中国青铜时代，特别是商时期的研究，于2009年参与安阳铁三路制骨作坊遗址的骨器研究，与我校（大辛庄遗址）和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荥阳关帝庙遗址）亦有良好合作关系。

本次讲座采取腾讯会议在线方式，Bilibili同步直播，吸引了来自山东大学考古文博专业师生及全国各地考古文博单位同仁1500余人参加。（文/图李怡晓、高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