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5日下午，山东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主办的长风论坛（鳌山030期）学术讲座“中原腹地商代早期中小型城邑的形成背景与性质”顺利举办。本次讲座由河南大学黄河文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侯卫东老师担任主讲嘉宾，山东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陈雪香老师担任主持。

侯老师首先介绍了自己从2005年起、以商代早期为中心的夏商时期考古学的学习与研究过程。基于这些年的思考，此次讲座从五个方面展开。

第一部分主要明确了夏商之际中原腹地的政治地理背景。以郑州商城到偃师商城所形成的轴为中心方圆200公里左右的一片区域是当时中原腹地的范围，也是当时王朝的核心所在。偃师二里头都邑逐渐失去中原腹地主导地位、郑州商城逐渐获得中原腹地主导地位的过程，即为夏商之际的概念，主要发生在二里头文化向二里岗文化的过渡阶段。此时的郑州大师姑、荥阳西史村、新郑望京楼等遗址纷纷改建或重建，郑州商城开始肇建。

望京楼、垣曲、东下冯、孟庄、府城几处相当于二里头文化晚期的重要聚落，到了商代早期都营建有商城。这说明商城的营建很少有平地起建，都选取了此前已经具备了一定历史背景的城邑。总的来说，中原腹地夏商之际文化人群接触频繁、文化互动深入、聚落演变剧烈、社会变迁深刻。

第二部分主要分析望京楼商城的地理环境和人文背景。郑州王畿区域山水资源丰富，地理环境优越。望京楼遗址在二里头文化晚期之时，就确定存在着三十多万平方米的城垣，在当时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聚落。侯老师通过对望京楼出土的陶器类型的分析，认为其表现出了多元的文化面貌。郑州商城的肇建，引起了其王畿区域各个聚落的强烈响应，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番变化是一次重大事件，带有王朝更替迹象，应该不是缘起迁都。

第三部分分析辉县孟庄商城与焦作府城商城的地理环境和人文背景。这两处城址位于太行山东南麓、古黄河西北岸，与洛阳郑州隔河相望，处在交通要道之上。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侯老师把这里的区域考古学文化面貌归纳为辉卫文化，同时列举了许多典型陶器。

第四部分阐述东下冯商城与垣曲商城的地理环境和人文背景。可以看出，这两处东下冯文化的环壕聚落与二里头文化的交流特别显著，应该直接受二里头都邑控制。郑州商城主导中原腹地之后，晋西南地区重新营建了垣曲商城和东下冯商城，对晋西南地区的中心城邑重新进行了确认和控制。侯老师对两个遗址出土的风格明显的陶器也进行了介绍。

第五部分主要分析中原腹地商代早期城邑与国家控制方式。这样的问题探讨起来有一定难度，但其命题意义十分重大，即使离最后的结论尚有距离，我们还是可以根据现有的材料得出一定的基本认识。在夏商更替的特定历史文化和社会政治环境中，以郑州商城为代表的新的国家，要对附近的区域进行统治。

下七垣文化主导的漳河地区似乎没有过多地管理，可能考虑这里处于一种安全的状态。岳石文化地区，在白家庄阶段之前的二里岗时期，尚未发现商城，应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状态，不过到了白家庄阶段能够看到其关系发生了转变。二里头时期就存在的那些重要聚落，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建。洛阳盆地面貌的转变与偃师商城的设立直接关联，这是需要重点控制的区域。晋西南地区和太行山东南麓也有重新确认统治体系的表现。侯老师梳理了各个遗址的相互关系，进一步展示了部分聚落的布局。

侯老师认为，望京楼商城的文化面貌及城邑营建过程与郑州商城的步调最为接近，其地理位置处于郑州商城的南部王畿，直接拱卫王都并控制南部王畿区域。府城商城、垣曲商城的文化面貌及城邑营建过程都比郑州商城节奏慢，但与其周围的基层聚落相比，与郑州商城发展步调的一致性更高。这些现象表明，郑州商城在营建之后，先通过望京楼商城之类的王畿重镇来控制王畿区域，之后才营建府城商城、垣曲商城之类的直辖城邑来控制稍远的关键区域。

中原腹地商代早期城邑的自然地理环境非常优越并且具有很大相似性，历史人文背景深厚并且都是郑州商城主导的商王朝新征服的区域。它们的规划理念为，平面布局追求方正、门户朝向崇尚西南，二里头时期门户多选择朝向东南，这样的转变既可能是对自然认识的进步过程，也可能是意识形态的选择。中原腹地商代早期城邑还突出首领衙署区，并将其一般居民区、手工业区分离，实际布局方式则因地制宜。侯老师认为这些中小型城邑应该是一种军政合一的区域中心，管理模式很可能类似周初的大分封，这些城邑的首领类似于“诸侯”。但其具体的表现形式，是需要我们继续研究的命题。

讲座之后，侯老师逐一回答了同学们的问题。陈雪香老师对报告内容进行了简要总结，并代表与会师生对侯老师的精彩报告表示感谢。本次讲座采用腾讯会议线上方式进行，山东大学和其他国内外高校及考古文博单位的同仁共同参与了学习讨论。（文/赵孟坤）